一张微信图片引发的儿时拜年回忆热
如果没有手机,拜年会是怎样一种情形?有微友开始回忆自己儿时的拜年情景。他们说,现在的年轻人不会明白,在很多年以前,拜年不仅是一种礼仪,更是一种诱惑,因为只有过年孩子们才能穿上新衣裳,才能吃上鲜美的 “鱼冻”,才能在晒场上玩“敲田鸡”
说到拜年,现在的年轻人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,往往就是跟着父母,开车到一户亲戚家,先加入免费网络,然后各自低头玩手机,最后大家一起吃个饭而已。可是在几十年前,孩子们最盼望的就是拜年,这可是一年等一回的吃大餐机会。
几十年前,特别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人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,除了春节拜年那几天,几乎没能好好地吃上一顿。即便是除夕也是如此,因为除夕是要谢年的,看着肉桶里热气蒸腾、肉香四溢的猪头和公鸡,却只能徒流口水。好不容易走完谢年的程序,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吃年夜饭了,可是也只能吃些“碎头碎脑”解解馋,因为要把像样一点的荤食留给年初拜年客享用。吃鱼也只能用筷子头蘸一点汤尝尝,那鱼肉得冻起来,作为招待拜年客的一个“主打盘”总之一句话,只有拜年客才有可能享受这些美味,所以,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去拜年。
义乌微友“风平浪静”是一名70后,她说,小时候,她家住在吴店,最喜欢的就是到城西街道的外婆家拜年。到外婆家有十几公里路,她和哥哥就坐在箩筐里,由父亲挑着去。回来的时候,外公外婆会帮忙挑回来,一直送到离家不远才返回。
东阳微友“晓青”最难忘的还是吃。他说,小时候,他最爱到舅舅家拜年,因为到别的地方拜年,母亲总把他管得紧紧的,这个不让动,那个不让吃,说那些菜是拼盘,只是拿出来摆摆样子的,客人不能去动。只有到了舅舅家,母亲才会让他多吃一点,而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夹鸡块、猪肉、鱼冻等吃个痛快。
义乌的张友弟因为拜年还获得一个绰号。太想吃肉了,有一次到外婆家拜年,外公让他多吃肉,他就真的吃了三块“三角焐肉”,就是切成三角的大块猪头肉。结果,后来别人就都叫他为“三角焐肉”
大年初三,我与妹妹便早早起床,到离家10多公里的南乡托塘下阿舅家拜年。头几年,父亲和母亲轮流着带我们一同去。10岁以后,家里就让我们哥妹到阿舅家。那时拜年都是走路的,要过大小岭,还要穿凉亭过石桥。遇上冰冻的日子,会遇上斗折蛇行的黄泥路,一来二去布鞋连着裤脚成了“泥靴”,走不到一两公里路,就已汗流浃背了。
路上我会找块干净点的地方,把带去拜年的“斤头”放着,到山涧里扳冰凌当棒冰吮。冰凌没甜味,我就动起歪脑子,拿起白糖“斤头”使劲摇几下,妹妹伸出巴掌接着,我轻轻地拍打着“斤头”,那缝角便会漏出一些白糖颗粒。用冰凌蘸糖吃,这自制的“白糖棒冰”味道真是绝了!
一次,是下雪的日子,走着走着,我们竟迷路了。山上的路蜿蜒崎岖,在雪地上明灭可见,两旁柴荆横生,走起来颇为费劲。也许已经过午,饥肠辘辘。那次,我们是背着10多只粽子去拜年的,我们歇在山背上,开始打粽子的主意。先是从布袋里拿出粽子,像挤牙膏那样挤四只粽角上的糯饭吃,由于用力过猛,把箬叶弄破了,于是一不做二不休,干脆解开粽子和妹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。等到了阿舅家已是午未之交,我只能谎称是吃过午饭去拜的年。
舅母见了我俩很高兴,立马给泡糖茶,然后把乡下的粟米糖、番薯片等土货摆上八仙桌,一叠声地催着我俩“吃吃吃”。听说村上在演戏,我抓了把薯片塞进衣袋,再顺走个火笼便溜出去看戏了。
戏台搭在旧祠堂旁的操场上,虽飘着雪花,看客却不少,挤挤挨挨黑压压一片。和着抑扬顿挫的锣鼓笙箫,戏台上红红绿绿地动,小生花旦咿咿呀呀地唱。可小孩子对这些没丝毫的感觉,大家都钻到黑乎乎的戏台下寻找乐趣:小女孩玩“抓杏核”、过家家,小男孩则在“撇造佛”(玩一种印有彩色神话和古代传奇人物等的硬纸片)、赢香棒。玩法五花八门,其乐融融。然而,儿时的我“武”得很,并不喜欢这些“文”玩意,听说溪边晒场上小伙伴正在玩“敲田鸡”,便飞也似地赶将过去。”
“敲田鸡”这游戏“野劲”十足,因有一定的安全隐患,平时大人们免不了要制止一番,唯独过年时节开禁。
游戏前,在地上立两块砖头(石头),中间搁一根三四十厘米长、大拇指般粗细的竹棒,另一根放旁边待用,其旁再放一块五六厘米高的小石头,谓之“田鸡阿嬷”。 玩时,攻守双方你敲棒我接棒,输的一方要趴在地上,让赢的一方拽起一只脚当牛“耕田”。就这样忘情地玩,我刚穿的新衣服粘满了泥巴,就从路边捋一把把积雪,一遍一遍地擦拭,然后用火笼把衣服烘干。
吃晚饭了,阿舅家的境况也不宽裕,但很好客,那桌子上少不了猪头肉、钵头鸡、糯米肠什么的,我最爱吃的还是那高脚碗上的“鱼冻”。阿舅家的鱼冻都是些“溪滩鱼”,石斑、“红汉”“沙钻”什么都有,味道真是美极了。